“So, talk about your home university.”这是我们在和两位加州朋友线下见面时,闲聊中提到的问题。
问题看似简单却又难以说起,身旁的另两位同学都没有立刻作答。大概是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我将第一反应脱口而出:“Top 2 school in Shanghai, top4 school in China. You can study there only if you get high scores in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我想到自由而无用的民间校训,但似乎英文表述又很难达意。我想到上海,想到中国,想到地方文化和学科构成给一所学校千丝万缕的改变。可我匮乏的言语一时竟难以连成句子。
4月,封城中的上海,交流小结的截止日期将至。我翻着相册找着灵感,又回想起这件小事,发觉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至今没有给出:什么样的描述能让加州的本地学生了解我的home school?新的问题又要我给出答案:什么样的描述能让我的同学了解我的交换生活?
我的脑海里又闪过许多画面:我想到早在疫情前的开学典礼上,国合处老师对于复旦丰富交换项目和补助的介绍;我想到那门《Introduction to mathematical finance》的教授正是复旦毕业的校友;我想到退还El Dorado钥匙前的最后一晚和室友一起看复旦团艺的毕业MV烘托离别的情绪……
虽然仍然没有明确的回答,但我明白,当时所说的并不是一个申请制教育体系的学生能够信服的答案。
身在一所封控城市的学校去回忆未封控期间另一所学校的生活,我很怕追忆和评价的不客观。只好尽可能在照片和聊天记录中寻找蛛丝马迹,去体会另一个文化的视角,以期找到这个问题满意的答案。
关于不确定性
与大多数有志于海外深造,或者想借助出国交流学期确定人生选择的同学不同。我已经明确了自己国内升学的毕业路径。出国交流更多是想体验不同生活,增加阅历。在大学阶段收获一次交换经历也是我自开学典礼听完国合处介绍后就定下的计划。
交换带给我极大的改变。过去总是用功利主义的cost-benefit analysis去分析事件,将新冠疫情、延毕可能、语言劣势、费用等问题赋予过高的决策权重。那样的思维定势让我总是无法立下坚定的决心,毅然冲出自己的舒适区。也感谢家人、一同交换的朋友和当地的本科生给我的鼓励和支持,当然更是我内心的笃定。我最终决定去抓住这个机会,去面对一个过去经历中少有的全英文世界。主动收集信息:从电话卡,银行卡,打疫苗到SSN的申请,又像是RPG游戏一样从零开始拓展学校,market place到城市公交系统的地图,再到和学校的advisor沟通,逐渐摸清楚学校要求的各项事务和流程。我愿意相信这是一次全方面锻炼能力的实践,所得也远超课程学习本身。
在过去的人生里,我一向自诩风险厌恶者,对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确定性有着过分的偏好,以至于忽视维持确定性的巨大成本。再加上凡事喜欢提前准备最坏情况,我就连复旦的休学申请也要坚持在踏上西半球土地后再提交。
当坐在飞机上,也一直惊叹于自己购买了15日机票的巧合——13、14日的航班由于台风影响被取消,更晚到达的则不再提供宿舍钥匙即时领取服务。军训刚刚结束时,我每天担忧地刷新卫星云图,直到12日晚紧张地收拾尚且空荡荡的行李箱,13日顶着狂风暴雨去做航司72h的核酸,14日匆忙将交流计划表送给系主任签字,我仍然认为我的去留是一个未知数。
然而事后观察,那些我认为不幸受到影响的同学,最后也用不同的方式成功到达了学校。比如买到了一周后的机票,虽然迟到几天,这张错过UC开学高峰的机票却便宜了一半。甚至是学期结束时因为核酸检测手续未通过没能回国的同学,也成功申请延期,从而完整见证异国他乡的四季变换。
我现在相信,不确定性本身并不意味着一个差的结果,而是一个可以用主观能动性掌控的新起点。
关于学习
长辈得知劝阻我交流已然无果时常说的那句“虽然国外疫情危险,盼望你能切实学到知识”。想来“学习是学生的根本任务”,便先来简述关于课程学习的一切。
在UCSB期间我一共选上了五门课,分别是《Financial Accounting》,《Industrial Organization Principles》,《International Trade》,《Data Science Principle with R》和《Introduction to Financial Mathematics》。可以确认的是,在UCSB获取高等地远比在复旦容易,尤其是数学类课程。UCSB的本科生里,中国留学生的比例远超我的想象。因此即使你对自己英语及其不自信而不敢向老师请教,也不用担心听不懂——课下总会有你熟悉的语言在小声探讨,你随时可以加入讨论。
对于英语的提升也是显著的:当自己切身来到了美国大学的课堂上,英语听力确实会实现突飞猛进。尽管在刚刚接触时会有一定的困难:美国本地的口音可能还能接受,但是一位前东德老师和一名印度助教的口音,我学期刚开始几乎完全听不懂;幸亏在经过了近一学期的英文资料自学后,等到了期末,也已经能够基本了解老师和助教的意思了。至于口语,我仍记得刚开学时和advisor打电话询问课程要求时被“we have mandarin service”打断的嘲讽。而到了学期结束已经可以和本地人正常交谈。
因为受到之前学长学姐分享内容的影响,我认为出国交换经历中能够找到一份RA是十分重要的。但是当我终于处理完选课事务时,开放给本科生的RA项目几乎都截止申请了。而UCEAP项目的本科生仅有一个学期的交换时间,因此在与项目教授沟通时往往会因为周期过短而不被考虑。但幸运的是,在屡次碰壁后,我仍然怀着尝试的心态发邮件问了《Introduction to Financial Mathematics》的老师,并且出乎意料地得到了他的鼓励。在之后的交流中得知,由于我在邮件中透露了自己的的本科学校,而老师本科也正好是复旦毕业的,所以决定特地为我们设计了这样一个短期的RA项目。这是交换阶段中第一次深切体会到复旦与我远隔千里时仍千丝万缕的联系。
项目内容主要是,将正倒向Black-Scholes公式的随机微分形式和相关损失函数加入了韩劼群教授的“深度神经网络求解高维随机微分方程”框架,从而了解Tensorflow包的基本功能同时学会使用这个框架进行期权价值的求解。针对不同期权参数设置不同步长和学习率后,利用框架得到的Black-Scholes公式的解均收敛于解析解。尽管作为非科班出身的学生,没有完全搭建程序框架的能力。但这种结果导向的训练也确实帮助我快速了解了程序的框架,也对于深度神经网络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
再来聊聊学习上的硬件设施吧,从教室的基础设施而言,UCSB的课桌大多十分低矮,对于我这个常年颈椎病患者似乎并不友好。多媒体设备与复旦的五六教相比也显得有一丝老旧。但UCSB的图书馆是我非常喜欢的:它的八楼被落地窗格环绕,坐在ocean side就静静坐在窗边看洒在海面的粼粼波光。靠近mountain side则欣赏轻落在山顶的云,升起又落下的飞机。
在图书馆顶楼可以远眺大海和岛屿
远眺山峦的另一侧
最后吐槽一下资本主义国家大学的收费制度。许多基础课如ECON3A会强制要求购买第三方线上学习平台,价格在100刀左右。教授们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学生们支付得起大学的学费,购买这些增值服务的成本更是不足挂齿。但我会去考虑是否值得的问题,同样的课堂练习完全可以从其他免费的学习网站获得。WileyPLUS这种善于二级价格歧视的平台又完全不会给我找到折扣码的机会。然而教授需要使用该系统计算作业的平时分,我别无选择只能购买。
好在对于家境一般的学生也有一些补助:公益组织设立的foodbank常被我们戏称为“快乐老家”,我曾经拿到过大串葡萄和新鲜牛油果。工作日回公寓前路过那里的“开盲盒”,总能给我疲惫的一天带来惊喜。
关于开拓自我
更想说的是,交流得到的远不止于专业知识本身。那些表象以外的,是我选择线下交流的无可替代的收获。
我曾经常常用“自闭”形容自己。但交换无疑是一个开拓自我的绝佳机会,我可以近乎斩断线下生活中的既有联系,让这里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的人从新认识我。于是在使用母语认识新朋友的同时,我也开始尝试争取英语交流的机会。
在住宿上,我很荣幸地与另外三位来自复旦不同专业的交换生共享一间apartment。能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点毅然选择继续线下交换,如我所想,每一个人都是有趣且与众不同的灵魂。与不同专业的同学一同夜聊,也是在复旦校园难得的体验——过去的我们总是按照专业分配寝室,无法否认,这对日常的学习和探讨学术问题带来了很大的便利,也许支教和社会实践等活动也能带来相似的体验,但这种不同学科思维的交流在疫情肆虐的当下变得更加珍贵。
大家都是那样友善:门口的小夹板上总是挂着可爱的小句子,无论是“欢迎回家”还是“最后一夜”。公寓里的小厨房则是施展创造力的空间,早起的同学会主动顺手准备多余的早饭,一同去Costco采购完也会一起做一顿丰盛的大餐。空闲时间讨论的大多是大洋彼岸的home school在发生的事情,文化差异的感受,失眠的夜晚就在寝室的地毯上转起空酒瓶,却早已记不清瓶口指向了谁,又问出了怎样独特的问题,抒发了怎样独到的见解……我们可以一同打理这个小小的公寓,去塞满冰箱和储物柜。也可以一起应对生活上的琐事,比如永远修不好的暖气和疏不通的马桶。
“last night in El Dorado”
冰箱上的《雅典学院》
除了交换生,我也认识了很多在UCSB读本科的中国留学生。曾经与他们拼车去LA玩耍,也曾参加过中国留学生举办的party。在这个过程中也更加深刻地了解到不同中国家庭的贫富差距。
由于相信,不同文化是被后天建构的壁垒,人与人终究是可以相互理解的,肤色和语言不该也不会是隔阂。我主动尝试了另一种语言体系的交流。
首先是加入了很多OISS的活动,比如万圣节去南瓜地体验美国当地的节日文化,加入国际生刻南瓜活动,参与周二的特价溜冰,闯入BBQ,遇见一个陌生人并快速开始一场三分钟的自由交谈,去认识一个个丰富而强大的个体。当抛去自我设限的条条框框,我能够以任何一种模样表达自我。在漫长的感恩节假期,我还参加了前往Yosemite的活动,在三天的假期中也认识了许多有趣的人。加入国际学生组织是十分独特的经历,因为国际学生大多并不会将英语作为母语,甚至英语尚未达到流畅水平,这种缓慢的语速反而有助于交流。他们对于我不熟练的口语也会更加体谅,这种场景也十分适合作为表达的开端。
入乡随俗的农场买南瓜活动
南瓜雕刻现场
已经快要学期结束的时候,我逐渐发现在ECON3A的section上,有一位欧美人显得分外眼熟,回想起来发现居然是PSTAT170的课友,我便主动去和她打招呼。我们从课程的project聊到自己的家乡,我惊讶地发现对面这个西班牙女孩曾因为家人的工作原因来过上海,并且未来打算在香港求职。直到最近,我们仍时常分享近况,从对疫情状况的担忧聊到学业规划。我也倍加珍惜这些因偶然而建立的联系。
有趣的是,由于之前在住宿申请系统中没有录入性别,我们被自动分配到和两名当地的学弟一个寝室,但这个分配结果又在我们更新性别信息后更换了。事后,两位加州朋友也很愿意认识来自大洋彼岸的我们,我们便接受邀请参加了一次加州本地人举办的室内party。由于不擅长喝酒,我仅坐在一旁玩着switch的《大乱斗》,不过房间里忽明忽暗的灯光,醉醺醺以至于站不稳的大学生们和茶几上吸食大麻所用的化学仪器……加州同学们的热情开放以及那间屋子里我所见的一切都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由于周五没有安排课程,我也相对积极地去拓展了学校之外的世界。能够给出的建议是:如果有更加丰富的想法,其实还是需要提前规划。我也做过感恩节飞往美东,冬天来临前探访海对岸的Santa Cruz Island,甚至自驾穿过死亡谷造访拉斯维加斯的梦。但是大多因为缺乏提前计划最后没能实现。
不过,没有远行的每个周末仍然充实,要骑车去海边,去downtown,去爬山,去闲逛。遇上长一些的假期就去LA和国家公园yosemite。
旅行的意义源于体验世界时个人的感触。一次出行中遇到的事物纷繁复杂,向内的探索可以为世界观增添新的维度,而向外的拓展又让一个文化上保守的人变得开放,愿意去承认自己的无知,主动了解世界。在聊天中摒弃刻板印象,去相信主修社会科学或是自然科学的人,都可以在科学史、艺术、历史上产生同等的好奇心。
UCSB的海滩是仅仅骑车五分钟就可以享受的美景,看惯了清晨的薄雾笼罩,正午海天一色的蔚蓝,我欣赏不厌的是傍晚大自然随性的调色盘。我常常在落日前半小时丢掉所有手头的事情,去观察火红,巨大,明亮的那一轮落下。还要观察和我一样赏景的人们,看见为美景而相遇的每个人骨子里的浪漫。
清晨和中午的海边
落日前后的景色
夜幕完全降临后的海滩同样别具一格。虽然没能提前查好时间和天气去看马斯克的SpaceX刺破夜晚的苍穹(我一向被这种人类探索认知边界的浪漫主义感召,就像沉醉于航天员和星空的意向)。黑夜沙滩上抬眼可见的辽阔夜空同样给了我精神慰藉。
来自同去yosemite的朋友,可惜未能亲眼见证SpaceX发射
我相信人生的创造力来自闲暇而非庸碌,只有到达一种宁静的心灵状态,才能反思那些人生尺度的重大问题。而海滩是一个沉淀和反思的绝佳地点:瞳孔间淡紫色的帷幕和辽阔大洋中心的海岛,耳畔的涛声和忽远忽近的人语,鼻腔里海草和浪花的咸。总有一刻会让我感到灵魂深处的触动而陷入冥想。这里带来的是与上海完全不同的体验。
去洛杉矶已经是算得上比较长途的旅行了。除了一些lalaland的圣地巡礼,当地的人们则给我更多的感触。大概是因为正好背着一台相机,表现出一副十足的游客样貌,我曾在洗手间被一个热情的加州女孩搭讪,问‘what are you thinking about’。然而我从未在教科书里听说过这种问法,只是蠢蠢地回了‘nothing’。但对方依旧友善地问了我的来处并向我‘welcome to California’。但是看着她手里的酒瓶推测可能只是因为她喝醉了,还是有一些莫名的小失落。
至于满街的homeless,至今回忆起来还有些不寒而栗。他们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这个城市繁荣表象下悬殊的贫富差距。他们白天躲在桥洞和地铁里,每当夜幕降临便再次出动,翻找垃圾桶并向路人开口要钱。我在第一次来到洛杉矶时并没有做足功课,更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等到黑夜来临,满街高大,衣衫褴褛的不明人士四处游走才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妙,和朋友慌乱地躲进一家小餐馆,等待着一起拼车的留学生司机找到并救走我们,那是一种命运近乎不被自己掌控的无助感。我还记得回国前坐过洛杉矶的地铁,被站台里的帐篷和车里身份不明的人们吓到。地铁到站,他们熟练地翻过损坏的刷卡机四散开去。这时才会理解当地留学生口中“一定要有小汽车才敢出门”的含义,才会明白每每和留学生聊起街头奇遇时他们难以置信的表情。
除去一些有攻略可循的出游,周末一时兴起的爬山则是一次纯粹的自发探索。起因只是在Google地图上看见一条登山公路和附近的公交车站,我搭上公交车便上路了。也许是由于出发时间过早,山上荒无人烟鲜有行人。南加也更加偏向沙漠气候,这种仙人掌和耐旱植物构成的“草色遥看近却无”是不同于国内山峦的审美体验,与在图书馆眺望的绿油油景象大相径庭。下山时才看见一些徒步者和骑行者上山。我也鼓起勇气和骑车的人say hi,鼓励一名年迈和蔼但还在努力登山的老爷爷。沿途的牛油果无人售卖小摊和自动饮水处也显得可爱起来。
骑摩托车登山的人
山间的无人售货摊
而最远的一次出行,则是和室友一起报名的,由国际学生组织牵头的yosemite之旅。还记得刚刚入住旅店时,我在生活琐事上自然而然地和室友用汉语沟通。但很快受到了室友的提醒:和我们共享一间客房的哈萨克斯坦小姑娘会听不懂我们的“加密”交谈,这种行为会无形中增添我们的隔阂。于是我强迫自己进入了从思维到表达的全英语状态,并加入许多肢体语言和室友进行夸张的对话,这也很快吸引了哈萨克斯坦姐妹的加入。我们快速熟悉起来,晚上的聊天话题也从动漫一直到电影,感慨日本文化输出能力的同时,也惊叹于不同成长环境下思想与爱好的相似性。由于过去一直和复旦的交换生朋友合住,只有这一次旅行才是真正意义上完全置身于全英文世界。我们不仅看见了野生的小鹿和黑熊,探访了溪流和岩石,更是在分组活动中与来自印度、日本、德国、土耳其和中国的留学生们一同登山并交流。许多参与者像我和室友一样组队报名,但尽管我们可以使用更为流利的母语交谈,几乎所有人都在努力使用英文思考和表达。这样一个肤色不同,却因为想要被理解的愿望努力突破隔阂的团体,仅仅是回看相册也仍能给我带来感动。我们回校后还创建了WhatsApp群方便hang out。在感恩节假期结束的第二周,还顶着期末考试的压力一起去downtown买冰淇淋和逛街。我们也在那一天认真地告知了大家交换时长只有一个学期的事实,为朋友们送去了复旦的明信片,然后一一道别。
国家公园的野生小鹿
yosemite的璀璨星空
downtown略有大学路风格的小店铺
加州的政治正确
少数族裔叠加LGBTQ背景可以在学校申请和求职中占据优势的说法是空穴来风么?在交换开始前,这个问题引起我的好奇。已被初中就出国留学的朋友推荐去看了《The Politician》(其第一部的背景就是在圣巴巴拉的高中),《Why women kill》等剧集,也算是提前做功课了解过文化差异,做好了前往深蓝州的准备。由于这类致力于制造戏剧冲突的喜剧难免存在夸张成分,我期待通过亲眼所见去考察这些故事的真实性。
到了学校才能真正感受到这样的氛围:邮箱几乎每周都会发来针对性少数群体权益的活动和关怀邮件;小教堂上始终挂着彩虹旗和BLM的宣传语;相比于是否穿裙子的标识,学校里更多的是示意设施的无性别洗手间;学校的每一处食堂都会提供特别标注vegetarian(一般意义上的素食者,不吃肉)和vegan(纯素主义者,在前述基础上不吃动物副产品如蛋奶)的食物。
卫生间的标识按照设施而非性别
一些小教堂的宣传
去看一场现场版的Hamilton,台词里早已加入了相比那段历史更加超前的平权和废奴思想。去亲眼见证现场表演到’immigrants we get the job down’时,全场爆发出的与官摄版一致的欢呼。然后明白,多元化和注重少数群体的利益,确实是他们一直以来认同并引以为傲的。
Hamilton现场
UCSB的多元化程度也给我带来了很深的印象。作为一所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学校,崇尚diversity的程度超过了我过去的想象:教师和学生都来自世界各地,于是与本地人交流时我总会对他们说:’you have a real international school!’。几乎每一门课上白人的比例都小于50%,东亚,印度,拉美,非洲族裔的群体则占据了剩余的比例。
也许正是因为他们的文化中过分强调少数群体,也能看到对部分人群很友好的地方,比如在Goleta这座小镇,却相比上海,能在大路上见到更多残疾人。他们能够坐着遥控的电动轮椅轻松地经过每一处有斜坡的道路,公交司机耐心地停下发动机,按下按钮,公交车的右侧便会缓缓降落形成斜坡。电动轮椅可以自如地驶入公交,司机会起身,不慌不忙地收起残疾专区的座椅,放置好轮椅再扣上安全绳。也许这也是公交车常常做不到准点的原因。
关于答案
什么样的描述能让加州的本地学生了解我的home school?什么样的描述能让我的同学了解我的交换经历?
交流小结本身已是第二个问题的回答。
至于第一个问题,我逐渐明白我本应当脱口而出的是——
您一定知道里根总统和奥巴马总统,复旦大学是中美建交后,里根访华唯一到访的学校,也就是美国总统在中国演讲的第一所大学。您也一定知道奥巴马总统,他的访华行程共计四天,但仅仅选择了在复旦大学进行演讲。因此,这是一所,美国总统演讲次数最多的中国高校。
这是中国大陆加入UCEAP项目的三所高校之一。我们重视国际交流和通识教育,以期培养国际视野和世界观健全的人才。若非疫情你会认识更多我的同学。
“出发吧。去看见标准化成绩之外的,那些值得追寻、能够跟随自己一生的意义和价值。”复旦的讲座、培养方案和同学们的精神状态总能给我这样的暗示和鼓励。从应试教育下的单一价值标准到逐渐拓宽认识世界的维度,这是复旦潜移默化中教会我的。也正是这些有形和无形的影响,在面对黑天鹅事件时,我遵从内心的选择来到这里,此时此刻与你交谈。
最后是一些干货(经验分享)
1、建议大家在交流前的学期积极查阅来自UCSB的学邮,虽然阅读庞杂的英文邮件可能会比较痛苦,但一旦忽视重要信息,在未来需要付出的时间成本会更大。学邮的提示信息会涉及DS-2019的邮寄,签证的办理,疫苗接种的要求,学生住宿的申请,选课确认等方方面面。以及遇到新的消息可以及时和同一个分校的小伙伴沟通!
2、学生住宿申请和先修课程确认都要尽早完成。我在交流前的春季学期一直秉持着“首先准备校内期末考试更加重要”的想法。各类文件和申请工作全部被拖到了接近暑假。但此时学生公寓已经几乎都被申请了,我被排入了waitlist(幸亏最后排到我了不至于无处可住)。而统计学院负责clear先修课程的老师居然在暑假前辞职了,完全不回邮件,自然无法帮助我确认低阶课程已完成以便选修那些高年级课程。我只能在暑假期间频繁打开选课网站,眼睁睁地看着课程从空余到选满最后到waitlist也排得满满当当。只能说是后悔莫及(苦笑)。最后在选课上走了许多弯路浪费了不少时间,只能说建议大家尽早准备!
关于选课的detailed experience:课程开始之后我的各种操作包括①冲进统计教务办公室请求优先处理我的邮件。②和新教务老师约zoom会议(因为当时美国疫情还比较严重,官方声明不允许walk in)。③发邮件向各个任课老师请求帮助,但被告知他们不负责选课系统的课程clear。④发现按照我的课程安排会超出学分上限,找文理学院要求double workload。⑤总算排进waitlist再次跪求老师赏我approval code。这里感谢自己在复旦训练的选课申请书写能力,硬是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老师给了我approval code,从而跳过waitlist直接选课。
3、关于去程和回程的相关消息,推荐关注“北美票帝”,会有许多最新的政策梳理。UC的各个分校也会有中国留学生群,可以提前关注相关公众号了解学校的基本情况,也可以收获中文版的新生须知。UC各分校每年也都会有很多来复旦交流的学生,通过自己的朋友圈认识他们会得到许多有用的信息,也能收获一段特殊的友情噢!
4、UC要求的保险里包括九价HPV疫苗和辉瑞公司的新冠疫苗。大家也可以提前查询自己保险的内容,充分利用一下学生保险的权益。